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在江南小城的芦花苑小区 一栋老旧的六层楼房里 住着一对即将迎来第三十五个结婚纪念日的退休夫妻 周建国和林秀志 这座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小区 见证了他们婚姻的酸甜苦辣 也即将见证这段关系的微妙变化 周建国在国企业单位干了一辈子 虽然职位不高 但为人刻板 做事认真 每个月工资单都要核对三遍 连街便买个包子也要让老板打小票 林秀芝则在市第一医院当了三十年护士长 性格温婉 但骨子里透着倔强 好的 好的 二零二三年初春的一天 周建国刚收到第一笔退休金 这天晚上 她反复翻看着存折 眉头越皱越紧 秀芝 你过来 我们谈个事 周建国放下老花镜 一本正经的说 林秀芝正在阳台给花浇水 听到丈夫的声音 擦了擦手走进客厅 怎么了 你看啊 我退休金到手七千二 你八千六 我算了算 以后咱们生活费用AA制吧 周建国说着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账本 林秀芝的手顿了一下 望着丈夫掏出计算器的背影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这不是公平吗 你工资比我高 我怕你 周建国说到一半 似乎觉得不太妥当 改口道 这样更规范 客厅里一时陷入沉默 只有挂钟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秀芝看着墙上他们年轻时的结婚照 轻轻点头 好啊 那就AA吧 零二 从那天起 周建国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温馨的家 变成了一个精打细算的账房 老周 这是这个月的账单 林秀芝把一张表格递给丈夫 周建国戴上老花镜 仔细核对着每一项支出 等等 上个月水费才四十六元 怎么这个月多了 你忘了 那天你孙子来玩水 玩了半天 林秀芝语气平淡的说 那这钱是不是应该让明字他们出 毕竟是他们家孩子用的 周建国皱着眉头说 林秀芝抿了抿嘴 没有说话 继续往下算 早餐油条豆浆一共十二元 各付六元 午饭我买了一条鱼 三十八元 你付十九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家里的每一分钱都被记得清清楚楚 连做炖饭用的配料都要仔细计算成本 随着时间推移 这种算计带来的不仅是数字上的较真 更多的是感情上的疏离 一天早上 林秀芝煎了两个荷包蛋 老周 鸡蛋钱记得给我 现在一个一块二 周建国放下筷子 怎么这么贵 菜市场不是才一块吗 那是批发价 我买的是小区超市的 干嘛不去菜市场买 就知道乱花钱 周建国不满地嘀咕 林秀芝放下碗 直视着丈夫 菜市场来回要坐三站公交 车费两块钱 超市贵二毛 但省了来回的时间和车费 你说划算不划算 周建国语塞 悻悻的掏出五块钱放在桌上 这样的生活 连儿女们都看不下去了 女儿朱婷打电话来说 妈 这日子没法过了吧 你为什么要答应爸爸这样做 林秀芝只是淡淡的说 你爸爸开心就好 可实际上 周建国也并不开心 他发现林秀芝的退休金比他多出的那一千多元 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每当看到妻子买了新衣服或者护肤品 他就忍不住要发表意见 你都多大年纪了 买这么贵的面霜干什么 这是我的钱 AA制不是你说的吗 林秀芝依旧那么平静 零三 深秋时节 早晚温差大 林秀芝不知是着凉还是累着了 突然发起高烧 那天早上他还强撑着给周建国做了早饭 却在收拾碗筷时眼前一黑 差点摔倒 你这是怎么了 周建国放下报纸 难得露出几分关切 没事 可能有点感冒 林秀芝扶着桌子 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周建国走过来 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都烧成这样了 我去给你买药吧 林秀芝摆摆手 不用麻烦 我床头柜里应该还有退烧药 她跌跌撞撞的走向卧室 翻找了好一会儿 药瓶却是空的 还是得去买 周建国叹了口气 你先躺着吧 林秀芝躺在床上 浑身发冷 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恍惚间想起多年前周明还小的时候 大半夜发烧到四十度 是他一个人抱着孩子打车去医院 那时候周建国在单位值班 电话打不通 他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 一边给孩子物理降温 一边焦急的等待医生 现在轮到他生病 周建国倒是在家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 周建国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药袋和一张纸条 药店人多 排了好久的队 他把要货纸条放在床头住 这是清单 你看一下 灵秀之强撑着撑起身子 借着台灯的光线看那张纸条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要钱 来回打车费和跑腿费 一共六十八元 泪水模糊了林秀芝的视线 他想起了太多往事 那是一九八八年的冬天 他们刚结婚不久 凑了大半年的钱 终于付清了第一套房子的首付 房子只有六十平米 厨房小的转身都难 可那时候的他学的比蜗牛的壳还温暖 为了省钱 他自己刷墙铺地砖 把浑身弄得灰扑扑的 朱建国也会在一旁帮忙 那时候他们做什么都不计较 一起吃一碗面都觉得甜 二零零八年 婆婆得了重病我床三年 那三年林秀芝每天变着花样给婆婆熬汤 冬天炖猪蹄 夏天包瘦肉 只要婆婆能多吃一口 她就高兴的像个孩子 那时的周建国还会心疼她 总说 秀芝 你也歇会儿吧 儿女们上学那会儿 她总是起得最早 寒冬腊月 她四点半就爬起来给孩子们准备早饭和午餐 朱婷爱吃红烧肉 周婷喜欢清淡的 她总是变着法子满足两个孩子的口味 下雨天 他一手一把伞 把孩子们送到校门口 那时候一家人的开心和满足都写在脸上 哪里需要用计算器来衡量 可现在 就连一场病也要算得这么清楚 秀芝 你先吃药吧 周建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浑浑噩噩的吃了药 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周建国站在床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还细心的带上了门 好的 好的 林秀芝望着天花板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想 这辈子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 却没想到最寒心的是在这个深秋的夜晚 一张小小的纸条和上面清清楚楚的数字 第二天一早 林秀芝醒来时 发现床头柱上多了一个保温杯 里面还温着粥 可那张纸条依然躺在那里 提醒着他 在这个家里 温情也是有价格的 他用被子擦了擦眼泪 默默的从枕头底下摸出钱包 数出六十八块钱 一张一张码的整整齐齐 这是他这辈子付过的最贵的诊疗费 因为这笔钱不仅买走了药 还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留恋 原来这一接到头来 都能用钱来计算 零四 转眼到了除夕 寒风凛冽 清晨 朱建国就出门采购年货 他想着今年说什么也要好好过个年 秀芝 我买了好多菜 你看他放哪 周建国提着几大袋东西回来 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林秀芝坐在沙发上 看着手机 头也不抬 放厨房吧 你怎么还不准备做饭 孩子们马上就要来了 周建国看了看表 今天我不想做饭 林秀芝平静的说 什么 这怎么行 年夜饭你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我做对吧 林秀芝放下手机 那三十五年来的年夜饭 你算过费用吗 我的劳动值多少钱 朱建国愣在原地 这 这不一样 你是女人 做饭是应该的 原来在你心里 我不只要付一半的钱 还得做全部的家务 林秀芝站起身来 声音有些颤抖 老周 这些年我照顾你的起居 给你煲汤熬粥 照顾孩子 伺候老人 操持家务 你给我算过工钱吗 周建国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吗 这半年来 我每天都在想 我们的婚姻到底是什么 是亲情 是爱情 还是一笔交易 林秀芝的眼圈红了 如果连柴米油盐都要算得这么清楚 那我们和合租房的室友有什么区别 正说着 门铃响了 儿子周明和女儿周婷带着孙子来了 他们推门进来 看到的是父亲手足无措的样子 而母亲正在穿外套 妈 你这是要去哪儿 朱婷急忙问道 我约了老姐妹去吃饭 林秀芝擦了擦眼角 你们陪着你爸爸过年吧 这个家 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周建国心上 看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半年来的精打细算 算没算错不要紧 但肯定算掉了最珍贵的东西 夜幕降临 小区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预示着除夕夜的来临 州建国家的厨房里 一锅汤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灶台上的菜品零零散散的摆着 有几道已经凉了 周建国坐在餐桌前 呆呆的望着这满桌的年夜饭 清蒸鱼歪歪斜斜的躺在盘子里 他买的可是活鱼 但不懂得瓜鳞 弄得鱼皮破破烂烂 红烧肉色泽发黑 大概是火候没掌握好 就连最简单的炒青菜也浇了边 这是他第一次下厨做年夜饭 才知道看似简单的家常菜 竟也有这么多门道 儿女们沉默的坐在两边 谁都没有动筷子 周婷给母亲打了无数个电话 但始终是关机状态 周明默默的给妹妹使了个眼色 起身去阳台放起了烟花 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爸 朱婷欲言又止 要不 我再给妈打个电话 周建国摆摆手 声音有些嘶哑 不用了 让她静静吧 窗外的烟花绽放着绚丽的色彩 映照在周建国布满皱纹的脸上 他忽然想起三十五年前的除夕 那时他们刚结婚不久 林秀芝做了一桌子菜 虽然都是些家常小菜 可他觉得那是自己吃过最香的年夜饭 电视里在播着春晚 欢声笑语从邻居家传来 周建国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行之影淡 他看着桌上为林秀芝准备的碗筷 迟迟不敢收起 妈平时怎么做的 朱明嘟囔着 这鱼怎么是教的一 少说两句 朱婷瞪了哥哥一眼 看到父亲更加难过的表情 连忙转移话题 爸 你也吃点吧 别凉了 周建国夹了一筷子菜 却发现咽不下去 这些年 凌秀芝总是把他爱吃的菜放在他面前 他却从来没问过他喜欢吃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林秀芝的手机依然关机 所有人都坐立不安 周建国握着手机 想发个信息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过年 都是林秀芝张罗一切 她只管坐着看电视 等着吃饭 脸到凌晨时分 门锁转动的声音才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林秀芝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些许酒意 眼睛有些发红 她的身后跟着张桂香 老姐妹搀扶着他 欲言又不止 妈 你可回来了 朱婷赶紧迎上去 那我先走了 张桂香拍了拍林秀芝的手 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建国一眼 朱明很有眼色的拉着妹妹 爸 你们聊 我们先出去放鞭炮 屋子里只剩下老两口 电视里的春晚还在继续 但没人去看 周建国张了张嘴 却不知从何说起 三十五年的夫妻 却在这一刻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灵秀之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 老周 明天我搬去女儿那里住一段时间 周建国的心猛的揪紧了 林秀芝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餐桌上 这些年的账我都算清楚了 水电费 煤气费 物业费 还有你给我垫付的那些零零碎碎 我都记得很清楚 这是我欠你的钱 都在这里了 信封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沓钱 周建国抖着手拿起信封 泪水忽然模糊了双眼 那一刻 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给他织毛衣时专注的样子 照顾生病的婆婆时的细心 教导孩子功课时的耐心 这些 要用多少钱才能算清 对不起 我 我这就把所有账本都撕了 周建国哽咽着说 不用撕 留着吧 林秀芝的声音很精 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片雪花 就当是给咱们的婚姻做个总结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想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太过计较 反而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只是可惜 感情这东西 永远都算不清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直直的插入周建国的心脏 他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叹息 窗外的烟花依然在绽放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照亮了整个夜空 屋内的两个人却各自沉默 像是两座孤岛 明明近在咫尺 却好像永远无法靠近 或许有些东西 一旦计较就不再完整 一旦算清就会失去 在婚姻里 真正的公平不是能分得清你我 而是愿意糊涂到底 当我们拿起计算器的那一刻 就已经输掉了最珍贵的东西 林秀芝转身走向卧室 留下周建国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看着那个装满了钱却空空如也的信封 第一次明白 有些亏欠 这辈子都还不轻了 外面的鞭炮声渐渐熄落 这个除夕夜 注定是他们共同生活中最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