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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集
而姚农来到省城已经半个多月了
他一开始住的小旅馆离我所在的歌剧院特别远
省城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大地方
他没想到会这么大
所以他接着换了三家旅馆
直到第三家才终于离歌剧院近了点儿
从第三家旅馆出来
穿过一条小胡同和一条马路
就是歌剧院
杨农现在正飞快的穿过那条三百米多长的小胡同
虽然他以前走过很多次
但现在心情特别乱
因为他马上就要见到我了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儿
姚农也试着回想以前的生活
回到村里的女人身边
但是他做不到
此刻姚农就站在马路边上
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歌剧院的大门
大门上挂着省歌剧院的牌子
他的心跳得特别快
感觉只要穿过这条马路
就能离我更近一步
这感觉就像等了十年一样漫长
他想起以前是怎么想尽办法接近我的
甚至还用镇长的权力把杨柳从洞穴里拉出来
然后因为嫉妒把杨柳送到了省城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会不会哪天在街上
或者在一个不该碰面的地方
和杨柳不期而遇呢
对姚农来说
歌郡是他生命中一个特别让人激动的地方
要是杨柳真的出现在门口
那意味着什么呢
当姚农终于站到歌剧院门口的时候
感觉空气都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开门的大爷看了他很久
因为姚农已经在那转了好几圈儿了
大爷问他是不是要找人
姚农愣了一下
说出了我的名字
书立
大爷告诉他
今天肯定见不到我
只有歌剧院演歌剧的时候才能看到我
姚农听完看门大爷的话
心里挺纳闷的
难道我不在工作
城里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我会去哪儿呢
他站在门口往里看
绿树和红砖房子显得有点老旧
大爷又走过来问他是不是我的粉丝
大爷说
我的粉丝可多了
我根本没时间见所有人
想见我就得去买票看我的演出
姚农听了这话
心里有点犯嘀咕
他到底算我的什么人呢
难道只是个粉丝吗
他明白在门口站着是见不到我的
但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就在这时
姚农在大门口瞧见了一对男女朝这边走来
他心里一惊
赶忙往旁边挪了挪
等他定睛一看
这不是杨柳吗
虽然过了十年
杨柳也换了新衣裳
但姚农一眼就认出了他
姚农能这么快的认出杨柳
不光是因为他们以前的那些事儿
也不光是因为杨柳总是那副忧郁的样子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心里的那股嫉妒
还有那个女人就是我
不过那些嫉妒的心思经过十年的私奔生活
早就烟消云散
现在杨农一边悄悄的挪动身子
一边想找地方藏起来
他一眼就瞅见旁边的电话亭
赶紧躲了进去
没过多久
杨柳和那个女孩就走了过来
杨农瞧着那女孩
觉得眉眼
嘴唇和脸型都挺像年轻时我的样子
就像十年前的我一样
但也就是在这一眨眼的功夫
他知道自己看错了
杨柳在门口和女孩道别
女孩看起来挺舍不得的
但杨柳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声再见
女孩转过身
又回头望了杨柳一眼
也说了一声再见
杨柳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女孩的背影
直到女孩完全看不见
然后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想了一会儿
就往马路那边走去了
姚农一直盯着杨柳的背影看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竟然碰到了十年前的情敌
这不是巧合
这是命运在作祟
所以姚农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他明白杨柳从歌剧院出来的真正意义
那就是姚农离找到我又近了一步
于是姚农决定跟踪杨柳
只要跟着杨柳
就一定能找到我
而我这边呢
本来想避开一些事情的
没想到女儿方雅梅把我带到公园的一个安静角落
那里方家正已经在等着我了
这一手安排全是女儿的功劳
她好像特别希望我和方家正能好好聊聊
重新走到一起
女儿走了之后
就剩下我和方家正两个人坐着
这是我回到省城之后第一次和她见面
听女儿说
方家正已经去过歌剧院看我的演出了
我发现
人和人之间要是有了距离
就会变得陌生
哪怕我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方家正也是一样
我们俩只能聊聊医院里的变化
那些敏感的事儿都默契的没提
就这样
我们俩坐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说再见的时候
心里都明白
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晚上
杨柳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餐馆等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没办法拒绝杨柳的约会
理智上
我应该去小镇把尧农接来省城
毕竟我们有十年的私奔事
但是因为杨柳一直约我
我就一直拖着煤去
在这次约会的时候
杨柳突然提到私奔的事情
我一听就愣住了
赶紧压低声音问他
私奔
你是说
我们俩
杨柳今天突然跟我提起了私奔
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轻轻的把手从杨柳的手里抽出来
说
不可能的
我现在的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
我没办法再去过那种漂泊不定的日子
十年前
我看见你和一个男人私奔
那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我想喊
但我喊不出来
我真的很羡慕他
他已经拥有了你的十年
你就不能把以后的时间给我吗
杨柳的手从淡蓝色的餐布上慢慢的移向我
我的手没地方躲
又被他握住了
杨柳低声说
我们可以去另一个城市
你有好的歌喉
我有我的技能
我们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歌剧
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