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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韩东亮点了一泡景迈春茶
要了碟儿南瓜籽
替他面前的白色古瓷杯加满了茶水
满脸的体贴
嗨 王姐
外面太热
喝口明前茶
清清活
王彦军端起了茶杯
微微的抿了一口
刚要放回去时
大约发觉口感不错
缩回手一饮而尽
韩东亮赶忙替他再加满了一杯
王姐
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当过十多年的警察
不论在里面外面
都有很多关系
我向你保证
你先生目前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这不是信口雌黄
我可以拿生命向你保证
我的弟兄二十四小时都没闲着
你先生经常出差的城市
我们也在进行排查
我的辛苦
本来是不想表功的
经常出差的城市
王岩军忽然是一脸狐疑
啊 据我所知
你先生工作能力强
业绩出色
为人敦厚
群众技术极好
假如说会有仇家的话
本地人的可能性不大
王延军显然被韩东亮这个分析激起了兴趣
懒散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直了起来
身子微微的向前倾
韩东亮及时的补上一句
他出差多
全国都跑
你知道他去哪几个城市频率高一些吗
啊
去上海最多
但这几年不怎么去上海了
去北京多一些
圈以上的
林墨菲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上海二字
画了一个感叹号
博雅航空集团总部在北京
白纯经常去北京是正常的
王建
你在电话里说他更危险了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场面沉默
我现在和你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
你只有尽力配合好我
才能切实有效的保护好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
最初是什么原因
让你觉得需要采取特别手段保护他
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来找我
再度沉默
这样的沉默
林墨非早已料到
这是韩东亮才开始问话时
他就已经想到的沉默
韩东亮招手让服务员许了一公道杯茶
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姐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与其被动二十四小时的保护白唇
不如挖出根基
找出元凶
只有彻底杜绝一切可能性
你才可以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我想这也是你希望的
对吧
王延军端起了静麦茶
喝了一小口
依然沉默着
要找出究竟谁想置白春于死地
你必须和我站在一起才能做到
否则的话
韩东亮故意沉吟了片刻
凶多吉少
王彦军手一哆嗦
茶水溅到了黑色西服裙上
他急忙放下茶杯
用手去逮
韩东亮很及时的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他
他抽出一张来擦拭裙子
晶莹的手镯在台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
左手手腕那块格拉苏蒂表盘上的钻石折射出了带棱角的光线
刺到了林墨菲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块格拉苏迪手表
我不知道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王彦军忽然开口
这是我不让自己去想的事情
有人在威胁他
想杀他
我非采取行动不可
如果我自己可以
我一定会亲自找出那个人
事实上我已经试过了
可是我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我不懂步骤
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
所有的途径
都让我意识到
在这方面我根本像个无头苍蝇
所以我要你帮我
再高的价钱我都付
钱不是问题
只要有必要的钱
我都愿意花
如果你做不到
我就去找别人
如果我不能保护他
我就会死
他突然提高的语调
机关枪一样的语速
让躲在角落的林墨非怔了争
韩东亮急忙伸手拍了拍他
又把水递到了他的手里
王姐
你一定要相信我
虽然我辞职了
但在很多方面我仍然是个警察
如果我都不能保护他
整个昆明城就找不出能保护他的人了
林莫非看不出韩东亮的哪句话击中了他
忽看到他脸色发僵
眼睛里突然出现了诚恳
诚恳的像是渴望
几乎是在祈求
随即听到了他颤抖的声音
仿佛在某种情感的压力下
这声音变得是简单而卑微
我不知道是谁
但是老白他非常担心
非常非常的担心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但我看得出
他很害怕
很恐惧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有泪光在王彦军眼中闪烁
他开始发胖的身体像受潮的纸片一样软软的耷拉在椅子上
他很无助
非常的无助
他端起茶杯想再喝一口
手却颤抖的不行
以前他头一挨枕头就睡死过去
打雷都听不见
从来不做梦
现在他在梦里被人追杀
他在梦里大声求饶
别杀我
别杀我
现在他一定是
一定是
王延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韩东亮又及时的递上了一包纸巾
令莫非不知道
这家伙的口袋里居然备有那么多纸巾
耐心的等着王延军开干净鼻涕眼泪
韩东亮才问
你们交谈过吗
他告诉了你什么
他不愿意说
一提就发火
他脾气变得很坏
不愿意跟我讲话
已经很长时间回家都不说话了
他脾气变坏有多久了
半年
他以前脾气可好了
从来不会跟我急
工作那么累
他回家还做饭做家务
但最近这半年
他忽然变了
回家就一个人躲进书房里
王延军的肩膀忽然抖了抖
抬起头来
梦里惊叫是最近才有的
而且越来越严重
每天晚上都说梦话
他那不叫说梦话
那是
王延军踌躇着看了韩东亮一眼
他睡在另外一间卧室
关着门
我都能听见他在梦里大喊大叫
韩通亮非常体贴的点了点头
除了说梦话
还有什么反应
唉
回到家里
不说话
不做事
吃的很少
喝闷酒
关在书房里抽很多很多的烟
最可怕的是
他只要一出门
就变得像以往一样
见人笑呵呵
跟谁都有说有笑
像换了张假脸
他越是这样
我越害怕
越来越害怕
王延军一口喝干了杯中茶
胸脯一起一伏